夺宫
日子就在苏七犹豫的时候一天天过去了,他没有和燕王联系,他知道这不代表燕王联系不到金陵城中的其他人,十两的身孕还没有十分的明显,燕王的大军却在日益地压近。
苏七发现才几天没和燕王联系,就已经没有线报来他这里了, 加上最近皇宫出奇的太平,事无反常必有妖。
难道是燕王要有大动作了?那为何不联系他?难道发现苏七开始摇摆立场了?大哥也不来个信?
忽然苏七发现了一个大问题!好像这些年来,燕王因为一个机密任务的原因,切断他和其他人的所有联系,他只能联系到修罗场右部的右手的眼线,甚至以往青衣楼的那些手下也已经不知所踪。
当年苏七和苏弃为了争青衣楼的继承权兄弟俩差点反目成仇,还是燕王从中调解……苏七心里一惊,难道那时候,燕王图的就是青衣楼?后来被架空的兄弟俩都没有察觉,还真以为是燕王作为长辈的一种关心!
苏七感觉很多事情的眉目忽然清晰了起来,却是为时已晚。
不行!一定要去讨个说法!即使是无力的!
苏七起身,烧水,洗剑。
身后忽然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
“别担心。”苏七知道是十两,未等她开口,便说道。
十两没有说话,只是小碎步地走近苏七,温柔地接过一桶热水,“我来帮你。”
苏七眼中一热,差点没忍住。
“不用你来,小心孩子。”
十两倔强地摇头,“才两个月,不打紧的!”
苏七停下手中的动作,扶住十两,转身慢慢走到屋内,“坐着,听我的。”只言片语,神色间满是严肃和认真,和以往的苏七,大不相同。
细心的十两哪有不发现的道理,这些天她早就察觉到了苏七的异常,此刻她一脸的紧张,“公子……”
苏七忽然笑道,“还这么叫我。”
十两忽然一震,眼中含泪,“夫君……”
“这还像话。”苏七伸手拿出手绢擦去十两眼角泪痕,“十两,辛苦你了。”
十两握住苏七因为练剑显得粗糙的手,慢慢地放在脸边,“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
一时间,屋内竟是温情脉脉,水桶中的七把剑,也不再显得凶煞。
可惜,平静和安宁总是会被打破的。
号角。
一声号角,从远处传来。
是警报用的号角声!
这么快!苏七心中惊讶!
“你在屋里呆着,不要出去!”苏七迅速转身,不远处的七剑随之飘起,话音未落,人与剑已经飞出屋去。
的确,皇宫外,燕王的大军正在扫荡着金陵城,领军的,正是苏弃。
苏弃此刻十分烦躁,因为眼前的守军们根本无心抵抗,他也就带领着燕军在接手管理,但是他根本无心于此,担心着还被关押在天牢内的弟弟是否安好,可是职责却让他必须在此,燕王的命令是燕军严守金陵,不得闯入皇宫,苏弃估计是怕燕军闯入皇宫发生一生尴尬的事情,毕竟,那可是“朱”家的地盘啊!有些事情,做臣子的,要避讳。
所以苏弃心急归心急,却也牢牢地驻军在皇宫外。
而燕王,正如苏弃所估计的那样,早已进入了皇宫。
此时的苏七已经找到了建文帝的所在,朱允炆正神色慌张的被其余六剑保护着,玩宫内深处撤离着。
“皇上!”苏七飞快地掠近七人。
“爱卿无妨啊!”朱允炆开口的话,犹如一把刀子般插入自己胸口。
这个朱允炆啊,做皇帝是不行,但的确不折不扣的是个好人。
苏七心里叹道,好人又有何用!此刻燕王的大军已经杀到了,朱允炆的一切都将拱手让人。
“苏七!快来保护皇上撤退!你功夫比我们高,我们殿后,你护送皇上先走,皇上知道密道通过城外!”张三一脸的严肃,全然没有平时的委靡,火光映射在他身上,竟显出几分平时不显的英气来。
密道?朱允炆果然有密道!苏七心里并未太多惊讶,反而为张三的表现感到吃惊,这个和他平时印象中的张三大不相同,大有杀伐决断之气,金陵十三剑的第三把剑,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苏七忽然觉得自己以前好像很天真。
“你还在愣什么!”张三火了,一把抓住苏七,“快!朱棣的人快要杀到了!”
“寡人无能,连累了众卿家啊!”朱允炆看在眼里,大声地悲叹道,“平日黄子橙齐泰个个口称万岁,一片赤胆忠心,此刻还是尔等武夫忠义!家贫见孝子,国破识忠臣啊!”
张三等人齐声答道,“皇上及先皇厚待,我等万死不辞!”
苏七觉得自己仿佛在看戏一般,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忠义之人!想到自己,他竟不愿再想下去。
“皇上,你们快走吧!苏七无能,唯有杀人一事在行,断后之事,便交给我吧!”苏七一时只觉得热血上涌,托口说道,“快走!”说罢,六剑腾空而起。
“不可!万万不可!寡人已派人去接十两,你要是有什么闪失,寡人怎么和十两交代!”朱允炆一把抓住苏七,像是看着自己的家人一般,“要走一起走!”
风沙好大啊,苏七觉得自己的眼睛里肯定是进了沙子,有些难受的样子。
“皇上不要犹豫了!”苏七猛地推开朱允炆,冲着张三大喊,“快带皇上撤离,有我在此,拖个把时辰不成问题!这里我武功最好!我说了算!”
张三等六人神色凝重,看着苏七凌厉的眼神,然后点点头,没有多言,直接架起朱允炆就往后跑去,片刻间便走出数里,而朱允炆哭喊的声音还在继续。
苏七如释重负般地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知道这下自己完了。作为苏七,他完了。
所以,他现在要恢复自由身,回到过去,那个名为舒息的七剑公子。
皇上,如果你真的能带走十两,请代我好好照顾她,舒息以前对不住你,今次唯有以死谢罪了!
兄长,以前舒息对不住你,丢了家业,今次必须讨回一个公道!希望你以后能识破燕王的真面目,夺回大权,重振青衣楼威名!
燕王,今次我将用我舒息的全力来与你一战,此战无论胜负,舒息将无愧于任何人!
想到这,舒息缓缓地站起身来,握住手中黑色的禁忌,微笑着望着皇宫外的火光,微笑着。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最后的宿命。
“你在这啊!”燕王的声音从舒息的背后传来。
“舒息恭迎王爷!”舒息没有转身,只是淡淡地开口。
苏泠并没有太多吃惊,“还叫我王爷?”
“王爷即使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舒息放下心结之后,言语间十分地放肆。
“哈哈!”苏泠大笑着,“此等小事!孤何惧之有!自从靖难起始,孤便知这逆天而行之事,只是一条成王败寇之路尔!舒息,孤不关心你现在听不听话,你不就是再于孤一战而已!来吧,孤成全你!”
舒息也笑道,“王爷不怕一失足成千古恨?”
“笑话!孤赢得你两次,就赢得你三次!九五至尊,就会有九五至尊的实力!你还是老老实实把第七把剑使出来吧,老实说,孤也是十分好奇!”
“那么在下就成全王爷!”舒息出手了,却并没有使出禁忌,只是双手各使天地一剑,其余四剑在身边盘旋,像是三头六臂一般地杀向燕王。
“这年头!造反的人还真是多啊!”苏泠像是在嘲笑自己一般,一个转身,便轻松躲过了舒息的攻势,不过他发现自己的几缕青丝,竟被舒息的剑削去。
他赞道,“此前一别,你竟已领悟至此,天分实在不错啊!孤实在不忍心杀你!说吧,你说出建文所在,我便放过你和十两!你俩可到琼州,过个神仙伴侣。”苏泠拔出自己的止杀,看似随意的挥剑,竟将舒息的六剑完全的压制住。
舒息的步伐一乱,“你知道?”心神一乱,攻势也变得毫无章法起来。
“孤有何不知?”苏泠身法飘逸,竟还谈笑风生,“我还知道十两这个小姑娘怀了你的孩子,不如我也将他收养在修罗场,你的孩子,应该天份不错,将来成就也许比你更高!青衣楼,我也可以还给他!”
苏泠大概是太得意了,躲闪之间,竟还如此长篇大论地说着,刺激着舒息。
舒息已被完全的激怒,“还提青衣楼!我早该看穿你的用心!”
“晚了!什么都晚了!你们兄弟当年太嫩了,被孤玩弄于掌心,你们要是有舒十七的一半,就不会落得为我作嫁衣裳的地步了!可笑你哥哥舒叹还在为我卖命!还在为你的下落担心!”
苏泠虽然不出手,只是一味地躲闪,但是言语却颇有杀伤力,舒息此刻呼吸杂乱,脚步也是频频出错,手中的剑更是一丝都伤不到苏泠。
“小子,你该使出第七把剑了!”苏泠嘲笑着,“或许我可以出全力!”
“妈的!”舒息苦笑,自己如此尽力地搏杀,还被燕王轻易地嘲笑,他也不是不想用禁忌,实在是没有机会用到禁忌。
毕竟,禁忌不是一个普通的剑。
“燕王高估自己了,你还不配我使用禁忌!”舒息无奈地口出激将之语。言语间真气走岔,被燕王击退数步到底。
“口出狂言。”苏泠大笑,“你以为孤不知道禁忌的秘密吗?”苏泠并未上前,只是看着正在站起的舒息,“禁忌是与止杀齐名的神兵利器,止杀为无刃之刀,禁忌为逆刃之剑,此剑之用途,唯有自裁尔,你之所以一直不用禁忌,就只是利用对方不知底细禁忌的底细,给他们制造些压力而已,可惜,孤早就对你的底细知道的一清二楚。”
舒息面无血色。
他怎么会知道?
“色字头上一把刀,你以为我放心你一个人在金陵?”
“你出道以来的每一天,杀了几个人,和哪些人说了哪些话,睡了多少女人,每天吃了什么,孤都有专人记录在案。”
“你的用剑习性,杀人时候几种模式,所长及所短,孤手里也有详细的分析。”
“从你们兄弟俩10 岁开始,孤已经在青衣楼安排了人,你们兄弟俩的脾性,青衣楼的人员布置,财力分布,武器装备,甚至是你父亲舒十七阳物的大小,孤都知道!”苏泠笑着。
这些遍布江南地北,三教九流的情报网本就是当初朱棣安排姚广孝和他还有赤镜去操办的,当初对燕王这些举动,他也是十分佩服的,所以后来他接手之后很多事情都很方便,可以说燕王已将万事俱备,可惜最后被苏泠捡了便宜。
“你要庆幸孤不是你敬佩的那位苏七少爷,不然有谁像这样的和你解释来龙去脉的,没错,孤就是想一吐为快,不然憋在心里,也是难受,顺便让你也去得明白些,免得上了黄泉路还做个冤死鬼。”
舒息已经瘫倒在了地上,一脸惨淡。
“怎么了?这样就被打倒了?” 苏泠冷笑道,“舒家男儿,似乎没有你这么经不住打击的!”
伤口上撒盐的人,实在是太可耻了。
舒息此刻已经眼红如赤,大汗淋漓,听得燕王如此话语,不禁大叫着挥剑砍杀过去,浑身上下全是破绽。
苏泠不躲不闪,只是用止杀架住舒息的攻势,然后迅速地近身点了舒息几处穴道,舒息便昏厥过去,整个人到在地上。
苏泠如释重负一般叹气,刚才和舒息一战,完全是之前的心理攻势起到了极大的优势,虽然苏泠知道自己想杀舒息或者说打退他,倒是易如反掌,但是要像这般不留痕迹地拿下他,着实凶险万分,若不是到最后舒息精神几近崩溃,他的确没有这个机会。
苏泠一抬手,身边飘落几个人影。
俱是修罗场中的精英,同时也是他现阶段的心腹。
为首的一人,名叫苏惘然,倒是月落山庄苏家的后人,修罗场的主力构成,基本以月落山庄和青衣楼的人马为首,所以姓苏的人,都不在少数。
这是个偶然。
也是苏泠个人的趣味。
苏惘然的个性虽然阴沉些,不过一身苏家的绝学苏氏词绝篇倒是已经有当年苏家创始人鬼神苍月七八分火候,同时察言观色的能耐也不错,对于这个手下,苏泠目前是非常满意的。
“你把这具尸体处理了,要像被锦衣卫暗地里处死的那种,而且死了好几天那种,然后放到天牢里,一个时辰内!给我办到!”
“是!王爷!”苏惘然应声道,低头的同时,眼角瞥向苏泠。
苏泠微微皱眉。
苏惘然暗叫不妙,立刻跪下,“微臣尊旨!皇上!”
苏泠这才舒展眉头,于是转身面向苏惘然,很随意地说道,“修罗场该改制了,你去想想怎么改,还有,以后怎么管好锦衣卫。”
苏惘然心中一阵激动,看似皇上只是随口地询问,但是其中透露的意思,大有让他苏惘然做改制后的修罗场第一人的意思,怎能不激动呢!
看着几名手下远去,苏泠不禁得意地笑笑。
对于自己现在御下的手段,他是越来越满意了。
一句随意的话,巩固了自己心腹的忠心,然后又让苏惘然之外的人听到,也让他们产生些危机感,彼此之间的竞争,这样自己的手下彼此之间也无法真正地信任,不拧成团,他这个当皇帝的,才没有危险。
至于口头的承诺,值多少银子?他苏泠现在是个合格的政治家,不是什么武人了。
从今天起,他将真正成为皇帝,以朱棣的身份!
现在围绕他的,只有一个问题犹如芒刺在背。
建文的下落。
这个密道,太祖皇帝造的十分得隐秘,把他众多亲信甚至几个儿子都瞒过了,也难怪修罗场调查不到。今次朱允炆就靠着这个密道逃出了他的手掌心。
妈的,查!就算把天下翻个底朝天,也得给我查出来。
可惜这一查,直到“朱棣”将死,才似乎有了答案。可以这么说,建文的下落,是困扰朱棣一辈子的心病。
而眼下的各种事情,都只是浮云而已。
人间还有皇帝摆不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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